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§ 前言

 

這是蘇先生把我困在外頭回不了家時,我在飯店裡緊急避難那段時間和櫃檯借紙筆寫的

雖然今年七夕沒有颱風,但我自己還挺喜歡這個意境就拿來當賀文了,再次提醒大家颱風天別出門(抖

那麼祝七夕情人節快樂:)希望這兩個人還能再過很多個七夕。

 

 

§

 

 

他一直以為這座島上的氣象預報只是參考用。

 

 

有多少次誇張的風雨報導,換來一日空閒與吹不了幾片葉子的風勢,百貨公司與電影院,全都成了無風無雨假的受惠者;正因為預報永遠沒有準確的一天,上一次好像也被用過的「地表最強」四個字被他直接無視,硬是說著沒事地邀了學長來家裡玩。

怎麼知道遇上這種超大豪暴雨。

 

 

看他連續用三個形容詞就知道風雨有多猛烈,招牌、椰子樹葉好像本來就應該出現在路上似的任意翻滾跳躍,強行前進的機車進退兩難,撐著傘的路人尖叫著丟開傘骨斷去一半的傘——災情,從電視螢幕上咆嘯的風聲傳來。

同時,也遮去了這個特殊的日子、原本該有的大篇幅新聞。

憂心著各地的災情,他卻更在意手機螢幕上傳來的訊息。

 

 

不少人都和他一樣,雖然在這天遇上颱風有些掃興,卻仍相信著風雨不會過於強烈,手牽著手安排著每個城市規劃的浪漫路線。

最後,強風吹垮了喜鵲搭成的橋,豪雨分開了牛郎與織女,七夕的天空之中沒有絢爛的銀河,只有灰濛濛的一層烏雲。

因為抱著報導只是過度誇張的想法,他才想說找學長一起來家裡過七夕的……難得老媽和冥玥都不在家又遇上颱風假,這麼好的機會他當然不想放過啊。

雖然他們兩個的關係在周遭人口中是昭然若揭,但要他在家人在時帶學長回家,短時間內,他還做不到。

 

 

撥了好多通電話,語音信箱冰冷的語調再再燃起他的擔憂,稍早突然颳起的狂風暴雨讓他著急地想打給學長,七夕再過沒關係、不需要冒著生命危險過來,他是想這麼說的,在他耳邊響起的卻是機械似千篇一律的嗓音。

如果學長在路上發生了什麼事呢?

他搖搖頭,逼迫自己不要抱著這麼悲觀的想法,多撥了幾次電話,焦急、害怕卻更在他的心頭縈繞不去,學長很強,可是面對狂暴的自然,他還是無法確定學長是否有能力與之抗衡。

 

 

「您的電話將轉接到語音信箱……」

學長,你在哪裡?

 

 

像某處的血管被緊緊掐著,心跳、脈搏失去了控制,明明什麼都沒有看到,長髮散在路上的畫面卻彷彿烙印在他的視網膜上,幾綹豔紅沾染上了更深沉的顏色——一眨眼晃過,腦袋宛如缺氧般地暈了一下,加深了他的著急、他的慌亂。

他幾乎已經在想等等報案要怎麼跟警察說了,第二十一通電話剛被他切斷,樓下在此時傳來了門鈴聲。

在風雨聲中顯得遙遠而不真實,他卻沒有錯過這一聲鈴響,就在和樂音響起的同一秒,他手機一丟,沒有多想就衝下樓。

 

 

拜託,在門口的會是學長。

 

 

短短的距離,他不斷在心裡祈禱著,只要外面的人是學長,他怎麼樣都好。

像太陽的花失去了陽光的溫度,一旦抽離了,生命裡好像少了最重要的事物,只能垂著頭祈望雨過天晴,待和煦朝陽。

當他開了門,看著渾身溼透的身影,長髮凌亂地披散著、水珠自髮梢如涓涓細流般流淌而下,劇烈起伏的胸膛,是一路奔跑過來的證明。

 

 

「褚,對不起,剛好在半路上——」

「為什麼不接電話?」

他並不是想說這些的。

 

 

這時候他應該要開心學長平安無事,應該要趕快拿毛巾來幫學長擦乾身子,可是不知道為什麼,真的看到學長時他心裡有什麼情緒在一瞬間全數潰堤。

「你不知道這樣我會擔心嗎?」

紅眼因為被他的反應嚇到而微微瞪大,而他的眼角滑落了一點熱度。

連他自己都沒有想過會掉眼淚,明明應該要很開心的。

為什麼會哭呢?

 

 

雨水浸濕了玄關的地毯,有那麼段時間,不大的空間裡只迴盪著風雨和喘息聲,想哭的情緒久久無法消散,他硬是壓下淚水幾秒,打破靜默的雙手卻再度模糊了視線。

「對不起。」

靠在他肩上的髮淋濕了他的衣服,他卻沒有推開,只是讓那沉穩的聲音撥動著他的情緒。

「是我不好,讓你擔心了。」

 

 

§

 

 

水聲,流過了他的腿間、穿透了他的胸膛,與心跳聲合為一樣的節拍,讓血液奔騰。

不是外頭濕涼的雨,溫熱的熱水淋下,溫暖了肌膚之間所剩無幾的距離;學長那被雨打濕的身體、他那被緊緊摟著而溼透的上身,在浴室裡蒸騰的水氣之中,涼冷散盡。

「學長……」

他想說,對不起,對著好不容易、冒著風雨趕來的學長亂發脾氣。

沒說完的話,卻被落在他唇上的吻輕輕抹去。

「沒關係。」溫柔的嗓音在他耳邊低喃,比水聲更清晰、也更貼近;「我沒放在心上。」

就如同他並不在意自己等了多久般。

 

 

生氣、不滿的情緒,全只是接在緊繃後的寬慰與放心,滿溢出來、轉化而成。

脫口而出的話語,卻不來自於真心。

如果這份心意能好好地傳達到彼此心裡,那就好了。

 

 

狹小的空間裡,蕩然的水聲,已不全來自於蓮蓬頭傾流而下的水柱;交雜著,何處而來的喘息,流落排水孔的水漩,又混雜著源自於誰的白濁。

如同墜於水面的落花,一顫,水珠陡然滑落,劇烈地、顫動每一寸肌膚,止水似的眼瞳之中,漸起了漣漪;外頭風雨未止,朦朧白霧裡的雲雨未歇,舌與舌間的交纏,漸漸地抽去了氧氣與意識。

高潮依著流淌的滾燙熱度傾瀉而出。

而後,他只記得尚帶灼熱的臂彎,抱著他躺上柔軟的床。

 

 

剛出浴的體溫絲毫不受外頭天氣所影響,還沾染著熱水的味道,不似雨水般清冷、溫暖而帶著彼此熟悉的氣味。

古人有句話是這麼形容女子玉膚的吧,如凝脂般?

滑過鼻頭的觸感讓他忍不住這麼覺得,明明就是男人皮膚卻好得讓人嫉妒。

超級討厭。

 

 

這個動作弄得他有點癢,不管是垂下的髮絲或是蹭著他鼻尖都是。

「學長。」他輕聲喚著正做著親暱動作的戀人。

「嗯?」

「那個……七夕情人節快樂……」

 

 

「然後、明天一早老媽會回來,要不要就在我家留著吃早餐?」

他閉上眼睛,沒去看身上之人的反應。

學長也不是第一次留在他家用餐、借宿,但自從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不再只是朋友以後,也許只是他單方面的怯弱吧,他一直無法提起勇氣帶學長回家裡,給他多少知道其實隱約明白這件事的家人看一看。

今天可以嗎?

七夕情人節,是有些人一年之中難能可貴的一次見面,他也想好好把握這樣的日子,在最讓人感受到親切的家裡與喜歡的人相聚。

回覆沒有馬上抵達,倒是如雨點般的吻在他的唇上落下,流過臉頰、滑落嘴角細微的紋路。

「嗯,」手撥開黑色的瀏海,他在額頭上留下輕輕一吻;「我知道了。」

 

 

「七夕情人節快樂,褚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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