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,褚冥漾常常陷入一種出不去的自我迴圈裡,大概就是因為身邊像學長這樣的神人太多,他常常會覺得自己其他人間都有種距離感,其實他也很清楚正因為是朋友,並不會有人希望讓他有這樣的想法,他也一直盡可能的壓抑著,狀況突然嚴重起來是從發現了他對學長的心意開始。
他找不到自信,更碰觸不到勇氣,甚至不認為自己有資格和學長並肩站在同一條路上。
那時褚冥漾沒注意到的是冰炎注視的目光,他只聽見了學長開口說了一句話,那聽似就在身旁,卻在火花的跳躍聲中遙遠而不真實的聲音。
「讓褚先吧。」
遞過仙女棒給因為他的話而猛然抬起頭的褚冥漾,冰炎說著:「我想褚應該有很多話想說。」
接過了仙女棒,褚冥漾一時錯愕的無法反應過來,更不知道學長希望他說什麼。
意外的,回答他的是千冬歲。
「我們都知道你有心事,很容易就能看的出來。」
「喵喵也知道的喔。」米可蕥也有些擔憂的開口,就連沒有說話的萊恩的點了點頭,夏碎也是一臉瞭然於心的表情。
「可是我--」
「褚。」
打斷了他的話,冰炎看著褚冥漾,漂亮的紅色眼睛映著燃燒的燭火,熱烈卻沉穩,短短數字卻彷彿說進了褚冥漾心裡,在他的心中植入了小小的勇氣種子。
「說出來吧。」
燭火在夜色中搖曳,那是滿月缺了一角,繁星仍然閃爍的夜。
圍著蠟燭,等到褚冥漾意識到的時候,他已經說了好多好多。
沒有人說他傻,沒有人嘲笑他居然為了這種事情糾結這麼久,大家只是靜靜的聽他說完,仙女棒前端的光芒從未熄滅。
因為世界一直在轉,身邊的人事物一直在改變,面對大環境,有了想追上別人的動力也明白已經沒有裹足不前的理由,卻找不到方向,他在名為成長的道路上迷惘,在名為困惑的路上徘徊。
這一夜,他開口說出了好多。
停下來後,第一個開口的,是冰炎,卻不是給褚冥漾回覆。
將手上的仙女棒點燃,象徵輪到自己的真心話時間。
「我有一個喜歡的人。」
他有一個喜歡的人。
一個總是認為比不上別人,無法肯定自己的價值,即使如此他依然很喜歡的人。
「我希望他能對自己有自信一點,希望他明白,我們都在等他,而且無論要過多久,我們都願意等。」
那個默默地在他身後追逐的身影,即使很傻,那份努力卻令人感動,讓冰炎早已無法將目光自那身影上移開。
「我想告訴他,自卑其實不是什麼壞事,正因為不滿足於現狀,人才會有向前的動力。」冰炎淡淡的說著,沒有過多的情緒起伏,但這一次,映著火花的聲音,他的每一個字都清晰的傳入褚冥漾耳中。
「然後他會看見,其實他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差,也會明白--有一個人,也在等他。」
瞪大了眼睛,褚冥漾不再迴避冰炎的目光,在那艷紅的眼中沒有同情,只存在那令褚冥漾有想哭衝動的溫柔。
「褚。」
今夜好幾次的,冰炎喚著褚冥漾的名字。
「有天你會發現,或許脆弱的從來都不是你。」
如果他是一盞燈,那他們就是一群自願默默守護的提燈者。
褚冥漾環顧四週,所有人,都對他投以肯定的眼神,嘴角的微笑是給他的打氣和贈與他的堅持。
「......謝謝你們。」
正因為每個人都有對自己能力感到不確定的時候。
會害怕,會徬徨,卻明白自己從未一個人。
燭火在夜色中搖曳,那是滿月缺了一角,繁星仍然閃爍的夜。
這個夜裡,他們圍著蠟燭,說出了那些隱藏在心底已久的話。
握住褚冥漾的手,兩個人的影子在燭光中拖的長長的,那天晚上,光芒從未在他們手中熄滅。
那是名為「希望」的火,永恆不滅的希望之火。